一个时空在运行,另外一个时空也在运行。
不知顾青洲跟苏语说了什么,苏语的嘴角就差要咧到后脑勺了。走来时满面春风。
就连父亲也忍不住问他有什么好事发生,苏语像女孩子不说话。
检查完,等明天下午拿报告。
苏萌萌的心底的一块大石头还没完全落地,是否能完全落地还要等明天的报告出来。
顾青洲开豪车来,着实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,甚至有些已经拿出手机来拍照了。苏父早年没听苏母的建议,去考驾驶证。没有驾驶证就开不了车。苏母没少抱怨没坐过好车,这下有了。
“到吃饭的时间了...”苏母摸着肚子,“老头子你饿了不?”
“不饿不饿...”苏父光顾着看车子,哪有时间理会母亲。
“你再说一遍?”
“饿饿饿...我可饿了!”
母亲能不能再明显一点?顾青洲对南昌不熟悉,转而问副驾驶位的苏萌萌,苏萌萌指了家历史悠久的餐馆,“我们就去这家吃。”
“好。”苏萌萌为顾青洲导航,后座坐四个人有点拥挤,苏祈干脆坐在苏语身上。
“到了。”这家店其实变化很大,以前可以说是苍蝇小餐馆,现在不一样了,这几年赚了钱,门店的槛都抬高了不少。
装饰也比以前更好看了,就是少了几份家的味道,灯亮的比较冷。
“要一个包厢。”
“好,六个人的?”
“嗯。”
顾青洲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银行卡,“菜不要太辣,盐少放一点。”
“好。”
菜陆续上齐,都很清淡。
苏家一家都是地道的南昌人,爱吃辣,清淡的菜一出来,着实是让苏祈苏语大开眼界。
“这不就是开水煮白菜吗...”
“这能好吃?”
苏萌萌的反应没他们么那么大,怀孕待在家里她天天都是如此,已经算得上是见多不怪了。
“爸妈刚检查完,报告还没出来,吃些清淡的也好。”
“也好也好。”苏祈率先夹一块酸菜鱼,放在苏母碗里。
“大家也别看着了,动筷子吧!”苏父一声令下,顾青洲这才拿起筷子。
“我的记忆就停留在这里,后面发生了什么,我记不清楚了。”
这是苏萌萌第四次接受夏鸣的催眠治疗。
那天之后的一切记忆,于我而言,混乱匆忙。有关于白锦书的记忆,有关于我父母的,苏祈和苏语的,还有顾青洲的。
我终于再次昏倒在顾青洲的怀中,我眼睁睁看着世界一点一点变黑,再次醒来已经从南昌回到北京。只有桌子上的录取通知书告诉我,这不是梦境,也不是异时空。
等我再次醒来,已是一天一夜之后,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,外头阳关很灿烂,舒树坐在床边打盹儿。
“舒...”我开口,才发现嗓音像破碎的纱线。
他猛地抬头,露出深而静的笑,说:“总算醒了,放心,你只是皮外伤,只是精神受了强烈的刺激。躺一天就能活蹦乱跳。”
我说:“顾青洲呢?”
舒树静了一下,说:“他的情况没有那么好,虽然他看起来很强壮,确实和强壮,精神比你还要紊乱,坏小子也没跟我说。不,应该说他没有跟任何人说!”
我的心简直要跌入到谷底。
“抢救了两个小时,算脱离了危险。”舒树不急不慢把话说完,“不过现在还昏迷着。”
我心头一块石头卸下,挣扎起身,舒树一把拉住我。“喂,别给我演什么狗血剧,躺好,我还没走呢!”
“我不是说我没事吗?我要去看看他。”
在舒树的坚持下,“躺下,我是医生。”说话的空档,护士已经进来了。
“舒医生还在这守着呢,该打吊针了。”
舒树打量着我的神色,说:“晕倒前可不是不要顾青洲扶吗?现在紧张成这个样子?”
我答:“是。”
舒树吹声口哨,“你两怎么回事?该干柴烈火都过了,患难见真情,你难道还在怪他?”
我答:“不是。”
舒树:“......”
我说的是真心话,这是我醒来后,真真切切所想的念头。我从未如此强烈地想和一个人在一起,想跟他过一辈子,以后永远在一起不分开。
就是和他,顾青洲。
我抬手擦擦眼泪,舒树原本一脸震惊好笑,而后神色慢慢变了,她叹口气,又摇摇头,“妈呀......”
但是,在扶我下床的时候,舒树低声在我耳边说:“恭喜你,遇到了他。”
我说:“嗯,你也加油。”
舒树的神色忽然有点不自然,嘀咕道:“我加个屁油,我还年轻。”
我:“......”
站在重症病房的玻璃窗外,我看着顾青洲的容颜,觉得跟平时的有点不一样。他戴着氧气面罩,还在输血。身上也被包成了个粽子。可我觉得他的面容比平日更清秀些,并不想明星,而像我的大男孩。
我很想找支笔在玻璃上写几句话,等他一醒来就能看到。但是医生护士来来往往,我只好打消这个念头。我对护士说:“他一醒,你就要告诉我,谢谢了。”
护士答应了,还笑着说:“你男朋友可真帅。”
“不是男朋友,是老公。”
我确实感到自己还有些虚弱,在顾青洲的病房外站了一会,恋恋不舍磨磨蹭蹭地跟前来视察的舒树回了自己的病房。
“还是不告诉你的爸妈?”舒树问。
我想了一会儿,摇头。
我......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间点还会待多久,也许对于父母而言,只是一段模糊平静毫无异样的记忆,可于我而言,确是清晰的分离。
我不想成为他们记忆中的一道影子,我怕自己会大哭不止,怕自己又深陷其中。即使我不想做这么脆弱的女人,干脆等一切结束,回归原位,再去寻找爸爸妈妈的怀抱吧。
而且,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,还有混乱不堪的记忆,时不时会头晕,我也不好向她们解释。
回到房间,却发现有一个人已经在等我们了。
景皓一身警服,坐在窗前阳关里,看到我们进来,目光有些说不清的动容。而后打招呼:“苏萌萌,舒树。”
我没料到他会来,更没料到他会是警察。
而后听舒树介绍,景皓一直都是鸿梦时代的保镖,起初给了沈君泽,沈君泽一走,也就会到最后老板的身边,而这个最后的老板,就是顾青洲。
我躺会床上,说:“舒树,谢谢你。”
舒树淡淡的说:“没事。”
景皓脸上闪过窘色,说:“麻烦关注一下我。”
景皓是警察我确实没有想过,异时空这件事都存在还怕景皓是警察吗?
“你说吧,什么事。”
我显得过意随意,倒是轮到景皓震惊了。
“我是警察,不是坏人。”
“嗯。”
“沈君泽保护我,是不想你知道。”
“嗯。”
“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?”
“不能说。”
那你说个屁!苏萌萌忍住将这句话说出口。
景皓又说:“苏萌萌,你身体可还可以?我咨询舒医生,想请你接受笔录。”
我说:“没问题。”
景皓看一眼舒树,“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?”
我和舒树几乎同时开口。
“我想让他在这里陪我。”
“不行,万一你严刑逼供了呢?”
这就有点尴尬了,舒树扶一下帽檐,话却对舒树说:“舒医生,我们警方从来秉公执法,怎么可能严刑逼供?”
“警察要是你,那就不一定了。”
两人僵持不下,我让舒树出去了。
景皓开始询问我,我把那天的情况详尽跟他说了一遍。
也是停留在我与夏鸣的那段。
听我讲完,他的表情格外沉默。后来景皓起身,“我去看看那位男士的状态。”顿了顿问:“那位男士是你的……”
景皓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?
“老公。”
景皓点一下头,走了。
他走后,我和舒树反而陷入了沉默。舒树为我拔针。
他用手一会拨动身边的窗帘,忽然看相向我,神色淡淡的,刚要开口,我已先开口:“你是不是要问我,跟白锦书是不是彻底不可能?我的答案是,绝对没有半点可能。我现在身心都属于顾青洲的了。”
舒树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。
我从床上坐起,无所谓的说:“我知道这不是神经病,真的有异世界,一个世界里有苏萌萌和白锦书,这个世界只有苏萌萌和顾青洲。”
他说:“所以就算我现在跟你们有任何关系,等你们离开这条时间线后,我们这些被影响的人,依旧会在彼此的记忆里,成为一道模糊的影子吗?无论是在过去还是未来再次相遇,还是不记得?”
我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他太聪明敏锐,几乎不需要我解释,就能猜出所有。
临近傍晚,舒树说去给我打饭了。我躺的百无聊赖,又很想顾青洲,便趁护士不在,偷偷下床。
刚在走廊走了一小段,到了拐角处,就看到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。
夕阳照亮一片金黄,舒树靠在墙上,手里拿着病历单,明显手忙脚乱。因为金雅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,另一只手按在他身旁的墙上,踮起脚,在吻他。
这两个人,本就生的好看。虽然一个油嘴滑舌,一个清高自傲,任谁看到都以为是哪个明星在挑逗“老实”的医生。
我连忙停住脚步,躲在墙后。讲真,以往很多时候,我服过舒树,尤其是他几次给我分析梦境。可从没像此刻,佩服的五体投地,这行动力...怎么就在不知不觉下拿下舒树了呢?
舒树什么时候跟金雅认识,貌似还在一起了?